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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控与失控:清代重惩奸罪与“因奸杀夫”

  

  (三)律例鼓励捉奸


  

  清代统治者为重惩奸罪,不惜将由其掌控的生杀大权下放,以勿论或减等罪罚的方式赋予本夫、本夫本妇有服亲属及他人在特定情形下捉奸杀奸之权。薛允升对“杀死奸夫”条颇有微词,他认为:“《唐律》无此名目,不为无见。窃谓妻犯奸淫,即在应出之列,不出之而遽杀之,安能免罪耶?律于出妻之法,最为详备,非但意存忠厚,亦且保全人命不少,此法不行,而杀奸之例日益增多,甚至尊卑相犯,骨肉残杀,有弟杀兄、侄杀叔者,又有杀及伯叔母、胞姑、胞姊者,皆纷纷纂入例内,而轻重亦不得其平,刑章安得不烦耶。”{20}


  

  通过对《大清律例·刑律·人命》“杀死奸夫”律条与条例的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出清律对本夫、本夫本妇有服亲属及他人捉奸杀奸的态度。律例鼓励捉奸,本夫非纵奸情形下,奸所登时杀死奸夫奸妇勿论,因为“杀奸各例重在登时,原其忿激之情,仓猝之际,刻不容缓,故本夫得予勿论。”{21}此外,本夫本妇有服亲属捉奸而杀减等惩处,他人被有服亲属纠往捉奸非折伤勿论,折伤以上减等处罚等。然而,清代统治者也考虑到这些权利的存在,可能会引起捉奸之人对奸夫奸妇的滥杀,因此,清律对捉奸杀奸的规定比较全面,刻意地去平衡鼓励捉奸与擅杀之间的矛盾,本夫、本夫本妇有服亲属或是他人捉奸的罪罚层次分明,依据同时或单独、登时或非登时、奸所或非奸所、加功或不加功、本夫纵奸与否及奸夫是否供认不讳等情节,惩处亦有不同。这说明清代统治者对奸情零容忍,赋予捉奸人杀奸之权,但又不想开启滥杀之风有必然的联系。


  

  (四)律例若干条文对尊卑有序服制的冲击


  

  《大清律例》建构在五服制度的基础之上,而五服制度所据以确立的理念框架就是儒家学说的伦理观,全部亲属关系都是以男性血缘关系为纽带兼及姻亲而建立。然而,为了重惩奸罪,律例的若干规定不惜对服制造成冲击。


  

  第一,将《大清律例·刑律·人命》“谋杀祖父母父母”律条所规定的“凡人杀伤尊长”与《大清律例·刑律·人命》“杀死奸夫”条条例所规定的“本夫或本夫本妇有服亲属捉奸,若奸夫为本夫有服尊亲属”进行比较,则可明显地看出,为重惩奸罪,律例对本夫及本夫本妇有服亲属杀伤犯奸尊长,或予勿论,或予减等惩处。


  

  清律为重惩奸罪,不惜冲击作为《大清律例》之构建基础的服制。例如,因尊长犯奸,本夫及本夫本妇有服亲属捉奸而杀,同凡人谋杀尊长相比,处罚轻到了极致。从对杀害期亲的已行行为来看,凡人即要斩立决,而本夫、本夫本妇有服亲属则勿论,从五刑之首的死刑到不予惩处,为重惩奸情,清律似乎淡忘了服制的约束;另外,杀死期亲,凡人凌迟,本夫、本夫本妇有服亲属捉奸而杀则斩监候;杀死功亲,凡人斩立决,而本夫仅拟杖一百、流三千里,本夫本妇有服亲属拟斩监候;杀死缌麻亲,凡人斩立决,而本夫仅拟杖一百、流二千里,本夫本妇有服亲属则登时杖一百、流三千里,非登时才拟斩立决。由此可见,同样的杀伤行为,因为犯奸之人是否尊长,杀奸之人受到的惩罚是死或不死,凌迟处死或杖流之刑的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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