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就在那里
——孙立平《博弈》、《重建社会》读后
郑小窗
【关键词】利益
【全文】
近日，看完了孙立平的《博弈——断裂社会的利益冲突与和谐》与《重建社会——转型社会的秩序再造》两本书。我个人比较喜欢孙教授的写作方法：从具体问题切入，有明确的逻辑主线，没有太多的专业术语，清晰明快，简洁流畅。即使书中有许多内容有重复之嫌，但我觉得更多地是为了论证上的完整易懂，也同时可以看做是作者对其逻辑主线的一种强调。
作者的思考伴随社会中出现的具体问题而展开，认为当前各种矛盾的根本原因在于如何对待利益问题，各方尤其是政府方面在理论和实践层面的滞后。市场经济运行的必然后果，是把社会中的各种资源利益化，各种关系利益化，各种行动利益化。不管人们是否愿意，只要我们将市场经济作为一个坚定不移的推进目标，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市场经济是大势所趋，也许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论证，我们应当做的便是直面无处不在的利益问题。如今的利益问题，不是如当年计划经济市场经济争论时的大方向问题，或者从另一个角度看，非此即彼的问题的，而是如何协调共存的问题。对待利益，首先需要认清的，是各种利益，只要是法律所认可的，都是合理的正当的。不同的利益之间毋庸讳言有冲突的关系，但不应该有高下之分，无论是所谓的国家利益、社会利益还是个人利益，都必须从利益平等的原则来解决。任何试图将某种利益凌驾于其他利益之上而以此抹杀他者的行为，必然造成利益上的失衡，也必然为将来的无序埋下隐患。
处理利益问题自然需要一套机制，在作者看来，利益问题的调整，需要包括利益表达机制，利益博弈机制，利益协调机制与利益解决机制四大方面的内容。这四个方面，当然是一种理论上的划分，与绝大多数理论分类一样，并不是一一对应现实社会中的实体性制度的，他们往往是相互融合与混杂的——一类机制可以包含许多种制度，一种制度也可以同时属于不同之类的机制。这种理论与实践的非对称性也是我认为尤其需要注意避免的一个误区。
一、利益表达机制
首先来看利益表达机制。利益表达，自然就是需要某种方式来宣示自己的利益，大体可以分为两种：其一是常规情况下的利益表达，典型形式是选举；其二是非常情况下的利益表达，典型形式是游行示威。与其他三种调整机制相比，利益表达机制可能是最薄弱的一个环节，其他的机制可以算是不良，而表达机制几乎就是没有。我们所看到的，基本只是作为个体或小群体的一种单独的“表达行为”，而看不到制度化的“表达机制”。表达机制与表达行为的区别，最根本的是前者的规范化。这种规范化不仅仅体现在理性化和程序化特点上，更关键的，是一种被认可化。换言之，表达机制是被认可的行为方式，是能够得到回应的行为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