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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是改革的方式。我们讲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要纠正一个偏见，就是机构大调整，人员大精简，非常大的动作。动作越大，巩固成果越难。我们既要有一些体制上大的动作，使我们的体制不断有一些质的改变，就是不断从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民主政治的要求。但是，我们也要通过一系列和风细雨的方式，来促进管理制度、管理方式的量的转变和积累。比如我们要改变管理方式，不要只用硬权力的方式，还要用软权力。如协商、规划、行政合同、行政指导，我们要搞绩效评估、责任追究，我们要搞电子公务，包括行政审批制度改革、政务公开，这些方式的改革同样非常重要。没有和风细雨、日积月累的行政管理方式的创新，全靠运动式的改革，成效有限，而且矛盾非常集中。我们国家这些年改革有一条很重要的经验，就是大的改革要分开，不要搞得太集中，太集中矛盾太尖锐。利益应当多给，有可能损害一部分人利益但又非做不可的改革要分开进行，慢慢分散，要多做加法，少做减法，这也是改革的重要方式。
接下来是改革的领导问题。我们行政管理体制改革一个非常重要的经验是，我们要开门改革，集思广益，要人民群众、专家学者、实际部门、领导同志共同参加，形成共识，不能够关门改革。关门改革既可能形成偏差，也不容易形成共识。本来改革的过程也是让大家形成共识、统一思想的过程。所以，需要多个方面的结合，需要专门的机构来推动。当然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现在我们改革的综合推动部门叫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即发改委。改革是多方面的，既包括经济体制，也包括行政体制，我们的编办，中央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也负责改革。我们的国务院法制办也要涉及到改革，我们《全面推进依法行政实施纲要》规定法治政府的第一个内在要件就是政府职能转变和行政管理体制改革，也是改革。所以我们怎么整合改革的领导机构，这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以上就是我讲的第一个大问题，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就是把问题点出来，首先就是要解决政府做什么的问题。这是最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主要不是理论问题，而是实践问题。理论上我们现在看法已经比较清晰，但还要细化，关键是要在实践上怎么做的问题。第二个是我们政府的规模问题，这个问题现在分歧比较大，各方面的数据差距也比较大，也有各种观点，有的观点在我看来是值得商榷的。第三个问题，我们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结构的政府。第四个问题，我们改革从哪里切入。第五个问题，就是我们改革的动力、方式和领导问题。
二、关于建设法治政府问题
第二个大问题是建设法治政府。关于这个问题本来想讲三个问题：第一个是法治政府是什么样的？第二个是我们现在依法行政是什么状况？第三个是我们建设法治政府的道路应该怎么走？由于时间有限，简要讲一讲法治政府应当是什么样的？二、三两个问题就不讲了。2004年3月，国务院颁布了《全面推进依法行政实施纲要》，明确提出通过10年左右坚持不懈的努力，基本实现建设法治政府的目标。自我设限10年左右实现法治政府的目标，世界各国中央政府没有先例。为什么这么做？就是我们改革、发展、稳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能再是人治政府，也不能一直是转型中的政府，而一定要是法治政府。我们到2010年，要形成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律体系，与此相适应，我们要基本建成法治政府。但是，建设法治政府是一个宏大的系统工程，任务非常艰巨，我们在实践中还存在着一些问题，在不少地方还存在着法治政府建设的形式化倾向，口号化倾向，利益化倾向，对我有利的、好用的就用，像拆迁、征地；没有利、不好用、限制权力的就不用；还有法治政府建设的个人化倾向，这一任领导重视就推进，下一任领导不重视就不推进，人存政举，人亡政息。这些问题都是要坚决加以纠正的，所以任重道远。
什么叫法治政府？我觉得要从三个方面来看：第一个是内在要件。法治政府有七个内在要件，第一个是依法行政的体制，就是转变政府职能，健全行政管理体制。我们这个依法行政是个大的概念，首先从政府职能入手。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在调研中发现，地方政府抽象地讲都愿意依法行政，说依法行政是政府工作的牛鼻子，是政府工作的笼头，都提高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具体做起来就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我们要从政府做什么即职能入手。依法行政纲要首先就界定了政府的四项职能，这是依法行政的前提和基础。第二个就是科学民主决策。决策是政府做出的最重大的行为，有一项资料表明，建国以来我们的经济投资，有一半左右可能是无效的，这个决策带来的损失非常大。所以，决策的民主化科学化法治化非常重要。第三个即立法，立法是政府为老百姓、企业和社会制定规则，是法治前提和依据。第四个即执法。法律再多，不能执行也没有用，所以严格执法十分关键。第五个是纠纷解决。政府要善于解决各种矛盾各种纠纷。我们现在讲建设和谐社会，就是政府要善于解决纠纷，政府越来越多的精力要转到解决社会纠纷、维护社会稳定上来。现在社会矛盾非常突出，经济的发展越来越靠市场主体、靠经济发展的惯性就能解决，不需要政府再去招商引资，强力推动，靠自身的规律就能自主发展。而社会矛盾、社会环境、生态环境、法制环境则需要政府下大功夫来解决和建设。第六个，加强对权力的全方位监督。第七，提高公务员依法行政的观念和水平。所以，从法治政府内在构成要件看，从政府职能和体制入手，到公务员依法行政观念和能力结束，它抓住了法治政府的七个主要问题。按照依法行政的内在逻辑，按照行政权的运行过程，这七个方面都做到了，我们从内在要件看，就是个法治政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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